第七章盼未来(一)

我不安的看着逐渐走近的,两个一脸痞相的男人,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。

“林远,你在哪里?我很害怕1我把头埋于腿上,不停地祈祷着,不要走过来,不要被他们看见。

寒风的呜咽声,让我更加恐惧。

每一秒都是煎熬。

过了许久,仍不见任何动静。我颤颤巍巍的抬起头,黑暗的路上,并不见一人,只留下了一排排延向前方的脚樱

我顾不得脚上的疼痛,决定去找刘维,这里一刻也呆不下去了。却因为长时间的坐在潮湿的石凳上,双脚已麻木,刚一起身,便狠狠地摔进了雪地里。

“好痛1膝盖以下仿佛被撕扯的那么痛,我闻到了血腥的甜味,奈何动弹不了分毫。

身上的衣服慢慢被雪水浸湿,冰冷的贴着我的身体。眼前越来越模糊,好累!好想就这么睡过去。

“杨思,杨思1

是谁,谁在叫我。想回应一声,声音嘶哑的自己都听不见。谁又把我抱起,渐合的双眼,遮住了视线,无法将他看清。

意识失离,我沉沉的晕倒在他的怀里。

醒来目及一片白色,白色的天花板,白色的墙壁,白色的床单,还有这陌生的环境。

只有一个熟悉的面孔着急的看着我。

等等,床单!我挣扎着一挥手臂,迅速传来的疼痛令我喊出声来。

“你醒了啊!思思1老妈开心的像是要流出泪来,又心疼万分的说:“不要乱动,还在打点滴呢1

“这里是医院吗?”老天,这是我的声音吗,比鬼哭都难听!轻微一动,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,“妈,我怎么会在医院啊?”

“你呀,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我操心呢1老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,叹着气说:“昨天晚上,你的同事打来电话,说你进了医院,差点没把我给吓死。和你爸提心吊胆的赶到医院,你面无血色的躺在病**已经昏迷,两条腿上全是伤痕。医生说你高烧不退,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心疼1

“妈1我哽咽着,说不出话来。

“你嗓子发炎,就不要说话了,我盛汤喂你喝。”老妈拧开保温瓶的盖子,“这是你爸一大早回去熬的,怕你嫌油腻不肯喝,守着锅子一点一点的把油都撇掉了。”

我默默的听着老妈絮絮叨叨,居然觉得不那么烦了。

老妈挨着我坐下,一勺一勺的喂我喝汤,“你那个同事,真是个挺不错的小伙子。把你送到医院来,又守着你一宿没合眼,到了早上,你爸才把他劝的回去休息了。”

刘维!他这么做,是因为自责吗?

“谁家的姑娘要是嫁给她,得多幸福哦1老妈感叹的说道。

退了烧后,老妈硬拉着我去做了个全面的身体检查。为了使她放心,我唯有开心配合的份了。小影在得知情况后,请假过来了一趟。她一边安慰着,一边细心的给我削着水果,一直陪到天黑。结果,被匆忙赶来的老爸,以同样的方法劝了回去。

入了夜,老爸百般不舍的回家休息了,老妈下楼去给我买夜宵,就在这时,专属于林远的铃声响起。

手机屏幕闪烁着蓝光,动听的歌曲一遍遍的唱着。

只有当那个人出现时,你才觉得其他的一切都是烟尘。

出院后,我被逼迫着回家休养了一个星期。每一餐,都有老妈精心准备的营养炖品,同样被逼迫着喝光。在这样的调养下,我居然没能长胖,难道真是应了那句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1

七天,一百六十八个小时,一万零八十分钟,六十万四千八百秒。我看遍了每天的日出日落,朝霞晚景。

时间,原来可以如此漫长。

思念像疯长的蔓藤,爬满了我身体里的每一处。仿佛一个转身,便能遇见他。连梦里,都是他温暖的身影。

我恍然自笑的那一幕,正好落入了老妈的眼里。时常不由自主的傻笑,老妈甚至一度认为,我摔坏了脑子。幸亏在机灵老爸的化解下,避免了二次入院。我却仍是一言不发的,任由着她去胡乱猜想。

新年,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到来。

又是一个七天的不相见。

除夕夜,我站在窗边和林远通电话。天空,被竞相燃放的烟花绣成了一幅幅锦图,我们在电话的两端仰望。

年初一,入冬以后的第二场大雪降临。纷飞的雪花簌簌而下,每一朵都似颉取了,腊梅清幽的暗香。晨曦初至时,我已经靠在阳台上,看着刚刚堆好的雪人,对着每个路人展开微笑。

年初二,雪势稍缓。楼下尽职的小雪人,迎春展颜。拜年祝福的短信,挤满了收件箱,我唯恐看漏了一条。半夜梦醒时,露在被窝外的手里,还紧紧的握住着手机。

年初三,天空放晴。去外婆家拜年,遇到了一家很久未联络的远房亲戚。典型的暴发户,貂皮大衣,穿金戴银,很强的自我优越感。还有一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,其貌不扬,初中就辍学在家,整天游手好闲。那个五十岁,却打扮的像二十几岁的女主人,一脸审犯人的目光,仔仔细细的看了我几遍以后,拉着我妈拐弯抹角的,谈天说地了一个小时。其实,言下之意,就是要和我们结亲家。话外之音透露着,他们家能看上我,是我们家几世修来的福气了。当我婉转的把这层意思,转达给了老妈知晓后,她义愤填膺的严词拒绝了,外带一番激烈的奚落。我在一旁,笑的差点背过气。

年初四,小影来电残忍的摧毁了我的好梦,又更加残忍的提醒我,情人节就快来临。电话里的小影,兴奋积极的同我商量,究竟该送什么礼物给许君泽。情人。。。节!多么好听的名字!那一天的林远,会做些什么?我随口敷衍,就送杯子好了。小影大惊小怪的说,这么做也太直接了。我不明所以的问她,小影笑着解释,送杯子,就代表一辈子,承诺一生的表白哦。我慌忙结束通话,用被子死死蒙住脸。犹记得林远问我那句话时,脸上意味不明的表情,原来他一早就知道。哎!悠悠少女心!

年初五,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天。小雪人已融化的不见踪影,和煦的阳光暖暖照耀,漂移的的云朵,也仿佛拼成了一个笑脸。春色正好,心情却乱糟糟。

年初六,假期的最后一天。同一幢的住户嫁女儿,老妈唉声叹气的瞅着我,各种要说的话,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。我装作不知的与老爸对弈,任她干着急去。

晚上,我在车站等车。百无聊赖的正要胡思乱想,一辆行驶的黑色宝马,于我面前停下。